一方因重婚所支付的费用，另一方在离婚时可予要求分割
关键词:重婚、费用、共同财产、分割
裁判主旨：夫妻一方婚内重婚，其因重婚家庭所支付的费用属于夫妻共同财产，另一方有权要求其支付一半数额。
案情简介：
常某、傅某甲于××××年××月××日登记结婚，××××年××月××日生一女孩傅X辉。现常某起诉要求与傅某甲离婚，傅某甲表示同意离婚。
另查明，2013年10月25日，山东省青岛市黄岛区人民法院作出（2013）黄刑初字第727号刑事判决，认为：傅某甲在与常某合法夫妻存续期间对周X产生好感并与周X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。××××年××月××日，傅某甲带周X到香港生育一男孩取名傅某乙，后二人一直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至案发。据此判决傅某甲犯重婚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。
常某主张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的共同财产有：常某名下位于胶南市世纪新村37号楼1单元406户房屋一处（房产证号00××90）；傅某甲名下位于珠海中路商业房屋（房产权证私字××号）一处；傅某甲名下长城证券（股票）（账号：XXXX）；位于珠海三区恒泰房地产开发的车库一间；傅某甲持有的青岛新食源食品有限公司100%的股权及该公司在原胶南市开发区上海南路东侧土地【地产证号南国用（2007）第G122603号，地号：GA-64-271】及房屋；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共计94万元（其中香港生子费用12万，租住房屋5年费用8万元，5年生活费、保险费35万，非婚生子入托费、教育费、东方剑桥少儿英语学费7万，3人5年到港澳旅居费用12万，购房及还贷费用20万）；登记在香港新食派食品有限公司名下本田雅阁轿车（黑牌）一辆。常某要求将以上夫妻共同财产约1020万元全部判归其所有，并要求傅某甲赔偿精神损失费人民币30万元。
法院观点：
青岛市中院：对于常某主张的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共计94万元，原审法院认为，其中除购房及还贷费用20万涉及第三人外，其余费用明细均系傅某甲自己所写，其虽称是在常某逼迫的情况下所写，但其中内容并不是常某自己所能编篡和猜想出来的，除了报警记录外，傅某甲也未能提供其他证据予以否定，且这些花费也基本上符合当时的实际需要和情况，因此，对于该74万元，系傅某甲将夫妻共同财产用于重婚支出，且该花费数额较大，基于常某并不知情以及傅某甲重婚的事实，对于该费用，无论从法理上还是从公序良俗、伦理道德上，应由傅某甲返还给常某；对于傅某甲以周X名义所购买的住房及购买该房后还贷的费用20万，因账户涉及第三人及公司，本案对此不宜作出处理，常某可另行主张。
山东省高院：三、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数额及处理。
常某在一审时称，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，包括香港生子费用12万，租住房屋5年费用8万元，5年生活费、保险费35万，非婚生子入托费、教育费、东方剑桥少儿英语学费7万，3人5年到港澳旅居费用12万，购房及还贷费用20万，共计94万元。二审中，本院要求常某进一步明确，除去购房及还贷费用之外的74万元，其具体构成及计算依据和方式。常某在庭后提交了书面的说明，称该费用包括：1、租房支出130350元。根据傅某甲自己所写的每月租金费用1100至1600元不等，按均价1350元计算，加上每月的物业费、水电费、燃气费约300元，计算6年零7个月共计130350元。2、香港生子费用7万元。根据傅某甲自己所写在港生子费用。3、入园费支出171500元。根据傅某甲自己所写入托费每月3500元，从2010年3月至2013年4月共4年零1个月，计算为171500元。4、重组家庭安家费用15万元。傅某甲重婚家庭购买的家具、家电等，大约需要15万元。5、出入境等相关费用5万元。自2008年1月至2012年3月29日，傅某甲和周X及非婚生子出入香港澳门14人次游玩，2007年去香港生子2人次，按每人次费用3000元计算，约计5万元。6、重婚家庭日常支出234265.5元。按照2015年青岛市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2663元计算，从2006年10月至2007年12月，每月每人消费1055.25元，共计31657.5元；从2008年1月至2013年4月，三人消费支出202608元，两项合计234265.5元。以上6项合计806115.5元。此外，去香港生子费用远不止7万，至少需10万元；请月嫂、育婴师的费用约54000元；傅某甲从工作的单位到重婚家中的交通费，超过5万元，此三项为134000元，因此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应为940115.5元。傅某甲称该费用中仅有44500元系其支出。
本院认为，夫或妻对夫妻共同所有的财产，有平等的处理权。非因日常生活需要对夫妻共同财产做重要处理决定，夫妻双方应当平等协商，取得一致意见。本案中傅某甲重婚的事实清楚，其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，未经常某同意，将本应作为夫妻共同财产的收入投入到重婚家庭中，侵犯了常某的财产权益。该部分费用应当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分配。但是，对于该费用的具体数额，常某在一、二审中的陈述不一致，大部分费用系其主观猜测或估算，没有充分有效的证据予以证明，且部分费用系傅某甲个人必需的生活支出，不属于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。因此，对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数额，本院仅对傅某甲于2012年12月28日亲笔书写的“说明”中认可的部分予以处理。如前所述，虽然傅某甲称该“说明”是受胁迫所写，并提供了报警记录，但公安机关并未对此作出处理，其主张依据不足。根据该“说明”，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包括：1、在香港生子的费用7万元。2、在天泰和凤凰国际租房的费用，自2008年1月至常某起诉时的2013年1月，共计5年。天泰租期1年多，其中1年的费用为1100×12=13200元，凤凰国际租期3年多，其中3年的费用为1600×12×3=57600元。剩余1年按照租金的平均数计算为（1100＋1600）÷2×12=16200元，以上合计为87000元。3、非婚生子傅某乙上幼儿园的费用，从傅某甲的“说明”来看，其所说的3500元／月应当指在凤凰国际幼儿园的费用，根据周X填写的入园登记表，至常某起诉时，傅某乙入园两个月，费用为3500×2=7000元。至于傅某乙在其他幼儿园的费用，因证据不足，不予处理。综上，本院可以认定的傅某甲用于重婚家庭的费用为164000元。考虑到傅某甲对夫妻共同财产亦有部分处分权，本院酌情判定傅某甲返还82000元给常某。
蔡思斌律师评析：
一方婚内重婚的，其因重婚家庭所支出的费用属于夫妻共同财产，是对夫妻共同财产的处分行为。在离婚时，另一方有权要求分割该部分费用，但因该费用已经支出，故应由支出的一方配偶向另一方支付费用的一半。
案例索引：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（2015）鲁民一终字第481号“常某与傅某甲离婚纠纷案”，见《常某与傅某甲离婚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》（审判张爱华，审判员赵军，代理审判员王磊，载《中国裁判文书网》（20151221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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